生活家地板刘硕真大陆创业史 一败涂地东山再起?

2010-8-19 19:35:37  作者:佚名  出处:PChouse论坛  录入:lixiaoyun1
  导读:一个台商在大陆独自打拼多年几起几落屡败屡战的故事;一出人情的冷暖与人性的光辉交织纠缠的人生大戏;一个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的人从深渊中挣扎浮出水面的传奇历程;一个一无所有只剩下诚信的人东山再起开辟了一个行业全新的方向。

  她抽出了我心中的那把剑

  政策永远是生意最重要的一道风向标。随着经济的发展,国家的"天然林保护工程"实施的力度一年比一年大。下游的木材加工业开始变得前景渺茫。我的油漆、设备生意和木地板销售未来会怎样?让人揪心。

  怎么办?经验告诉我,"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此消意味着彼涨。"木材禁伐并不意味着国内木材的需求量降低。这时候谁能找到新的、稳定的木材货源,谁就能控制甚至垄断更大的下游市场。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兴奋。

  1997年初,我与当地几个生意合作伙伴商量,说"最紧缺的是木材,我们做进口木材生意吧",结果他们不感兴趣。不感兴趣就分开来做,我退出了邦迪地板、油漆、机械等生意的经营,独资成立了万客隆木业,专做木材进口生意。我往返于东南亚和东北,从缅甸、老挝等国购进了地板料,卖给东北合作的工厂。

  生意一开始挺顺,我正准备扩大生意,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了。这是一场让人恐怖的灾难,我在灾难中穿行。整个东南亚哀鸿遍野,供应商们都不知道明天的早餐在哪里,我的货源变得极不稳定。但东南亚各国货币贬值,木材变得十分便宜。我抓住一次机会准备大量吃进,但需要大笔资金。于是1998年我回到沈阳,打算将油漆、设备等生意的股份变现,彻底退出来,把其他欠我的债也都收回来。

  这时,出问题了。我几千万人民币的股份和钱,都拿不回来了!

  风暴总是蕴藏在平静中。它等着你骄傲,等着你松懈和犯错误。总之事情很复杂,风暴一开始就潜伏着。那个时代的现实不都是这样吗,一切都不规范,法律只对国有资产的保护写得清清楚楚,对个体私营企业利益的保护,基本未作明确规定。这时我应收账款收不回,欠债收不回,股份也不了了之。我的生意一落千丈。一直拖到2000年,最后清盘我竟然倒欠别人2000多万人民币!

  2000年我做了一次"体检",发现我的身体是如此"好","该没的都没了,一无所有了。"不但如此,我还实实在在欠着台湾朋友们8000万台币的货款。现在,没办法还了。我已经走投无路。

  雪上加霜。这场惨败对任何人,都是致命的。

  后来我总结,那一阶段我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我自以为是地当'跷脚老板',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结果被架空了。"这么多年来,我只是在不断地冲锋陷阵,开拓新的项目和市场,全国十二三个分支机构,具体经营和财务管理我基本没有参与。我犯了兵家大忌。

  2000年底,沈阳的冬天异常寒冷。人生中的第二次失败来得如此猛烈。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完全陷入了绝境。窗外,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我缩在被窝里,想为什么会这样,想台北的温暖和湿润的海风,我想回家。

  那天,我给一直在台湾照顾父母和小孩的妻子打了个电话。那时候,妻子把所有存款,甚至她父母的700多万元台币都给了我,把房子也抵押给别人了,她带着小孩已回她父母家住。全家一无所有,只剩一点微薄的生活费了。

  "回家"有什么用?我咽下了这两个字。这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怆涌上心头,我说:"不行的话,大不了我死了算了。你还可以领到3000多万元台币的保险金,够你用来养活两边的父母和孩子了。"

  这时,妻子声音哽咽,她回了一句话。这句话,对我一生太重要了,太重要了!她救了我。没有这句话,我就没有今天。妻子说:"刘硕真,我们俩16岁认识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奢望什么大富大贵,我只希望这一生跟你开开心心,白头偕老。现在你居然跟我说你大不了一死!你太不了解我,你在台湾欠了8000万的债,那3000万的保险金我不会留着用来养家,我会赶快拿去把我们欠的钱还给人家。你的死除了留给我5000万的债务之外,什么都没有留给我。这是你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吗?!"

  这就是我的老婆,太棒了!太有种了!(这时刘硕真情绪激动,眼里溢满泪水)我大感震动。我就想我一定不能死,不为谁,就为了她这句话。

  她把我心里那把剑抽了出来。"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2000年12月30日,我摆了三桌酒席,宴请我那些曾经的合作伙伴。我端起满满一杯酒,没有提收不回的钱,也没提化为乌有的股份,只是豪情满怀地说了一句话:"我要离开沈阳,但是失去的我一定要拿回来,不是从你们身上,是从我自己身上!"说完一杯烈酒一饮入喉。正如《英雄本色》里的小马哥。

  晚上,酒席散了之后,我独自去工厂最后看一眼。那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工厂,现在变成别人的了。我印象很深,在工厂漆黑的院子里我给爸打了个电话:"爸,我只想跟你说一句话:股票已经跌停了,现在要开始反弹了。"说完我就哭了。

  这是我在大陆十来年第一次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