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最后一座280米超高层,来自于这位天际线缔造者

安邸AD
时间:2024-02-18 00:25:32 来源:专栏

人们对摩天楼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它定义着城市的天际线,让我们对日常无法企及的天空高度充满憧憬与幻想。魔都痴迷摩天楼,城市形象伴随城市性格,发生陡然转变。上海杨浦,曾经装载了工业制造的荣光,如今在数字化转型的策动中, 成为一众科研机构与互联网大厂布局的重镇,呈现新的繁盛。自五角场环岛驱车沿淞沪路向北疾驰,抵达与三门路交接的环形天桥,天桥一侧耸入云端的双子塔高层成为新杨浦的门户地标,而它们的缔造者正是AD100建筑师奥雷·舍人(Ole Scheeren)。

2002年,OMA大都会建筑事务所赢得CCTV北京央视总部大楼的设计竞赛,之后伴随项目施工的展开,时任OMA合伙人的奥雷搬至北京生活。央视总部大楼为起点,在中国、新加坡、泰国、越南等亚洲城市建造的热土上,他以文化艺术中心、摩天大楼、住宅集合体、公司总部、度假酒店等一系列作品,绘制出自己的超级版图。

随着国际旅行恢复,奥雷·舍人再返中国,出现于杨浦双子塔的施工现场,他戴着安全帽、穿着反光背心的瘦削躯体,在拔地而起的巨构中穿梭审视。至此,奥雷与中国以及亚洲城市的深度链接已经超过20年。这些具有超大设计尺度的项目,与城市一同蓬勃生长、成为定义城市个性的巨构景观。在每一个项目中,奥雷·舍人力图突破类型学、城市规划、建造法规和经济利益而限定住的传统建筑形式,以创造独特公共空间的能力,提升空间的环境品质、丰富使用者在其中的生活体验,抵抗商业和资本对建筑空间的绑架。

日常中,建筑师们对”故事”的演绎习以为常,给客户展示、于设计竞赛中PK,他们往往将空间造型与项目所在地的传统、文化相关联,为自己方案的聆听者,描绘浅显、具象、易于联想的“故事”。上图CCTV by Rem Koolhaas and Ole Scheeren ? OMA 摄影Iwan Baan;下图远看云际尚浦,摄影Jerry Yin。

“Form follows fiction(形式追随故事)”,近十年间,奥雷如布道者一般,将这一格言反复表述与强调。“Form follows fiction(形式追随故事)”是对“Form follows Function(形式追随功能)”的重新措辞,后者随一个世纪前现代主义建筑的诞生而出现。奥雷认可它“让建筑摆脱了装饰主义的束缚”的价值,也指出这一伟大宣言的局限性:它宣判建筑走向了功利且倍受约束的终点。奥雷汲取著名建筑评论家、设计师伯纳德-屈米的见解Form follows fiction(形式追随故事),将建筑物形式设计的源头推及至“fiction故事”。

然而与带着自上而下的姿态,为建筑使用者撰写明确故事、进行既定理念营销的建筑师不同,奥雷将故事的阐述权交予空间的使用者们,他与团队只是创造一个故事生发、让人们体验的空间:这样的故事是零散的、多样的、不确定的、乃至虚幻的,奥雷对城市巨构、尤其是摩天大楼的设计奉行了一个坚定的准则 —— 打破那些高耸入云的封闭盒子,从纵向维度上破除层层空间的区隔。

北京事务所之后,奥雷于2015年和2018年分别在柏林和伦敦开设了分部,从亚洲磨练出来的方法和策略,他带去欧洲和北美的建筑市场。上图从上到下分别为:上海Axiom云际尚浦、曼谷MahaNakhon Tower以及北京CCTV央视总部。下图左 MahaNakhon by Buro Ole Scheeren ? Buro-OS 摄影Wison Tungthunya;下图右 CCTV by Rem Koolhaas and Ole Scheeren ? OMA 摄影欧强。

在上海杨浦的南北双子塔中央,两座大楼形似被扯出巨大的裂口,闪耀的金色钢板包裹起“裂痕”,一角上扬,一角下翻,参天巨构对城市宛若睁开了金色的双眼。建筑评论家迪耶·萨迪奇曾指出,“建筑是某种权力意志的外化”。建筑是最常见、最宏大的文化形式,人们在其中生活、交往,而控制了建筑的空间确能对他人施加真切的影响。由政治、资本基因决定的摩天大楼,以封闭的形态将自己与普通的民众隔绝,散发出因无法被人们轻易接近而成为权力地景的傲慢。

奥雷试图扭转这种权力对建筑的异化,他对城市打开摩天楼的立面、创造更多公众交往的空间,刺激楼内人们的活动尽量少地被楼板限制,从而让摩天巨构们成为城市风景中活跃而不呆板的元素。同时,这些建筑在社交媒体上拥有了不断被拍摄、传播、再诠释和再塑造的可能性,这也成为对建筑权力意志的一种消解。

从上到下分别是胡志明Empire City大楼,北京CCTV央视总部。动态3D图来自Buro Ole Scheeren Buro-OS。

在泰国第一高楼—— 曼谷MahaNakhon大厦,他破除摩天楼单一形体的的封闭与无趣,创造出螺旋上升的像素化阶梯,叠加地面的公共广场与顶层的开放空间,让建筑内的人居活动以戏剧性的盘旋运动沿着大厦自下而上延伸与展示,建筑成为参与城市公共活动的积极元素;在越南胡志明市,奥雷把一个类似于水稻梯田的结构放在了Empire City大厦的腰间,让“稻田”超现实般地漂浮在了西贡河畔的高空,情景化的隐喻唤起人们对越南自然景观的联想。同时这片“稻田”贯穿大厦的多层,成为建筑之中独树一帜的公共空间……

英国卫报在2021年发表文章《关键问题:摩天大楼的时代终结了吗?》不仅指出摩天大楼中不断增高的空置率,更指出人们对亲近自然的需求促使了“新都市主义”思维的产生。图为云际尚浦的内部空间,摄影Jerry Yin。

疫情下大量的居家办公,也带动了全球范围对摩天大楼建造的反思:在“新都市主义”思维的诞生下,越来越多的的低层建筑在公园、绿地边出现,它们代表着传统摩天楼不具备的绿色和开放。

很明显,奥雷并不认为摩天大楼的时代将终结,他坚持设计可以让摩天楼同样具备绿色和开放。除去灵活的垂直公共空间,他也在探索摩天楼的“自由平面”,而过往,摩天楼的平面总被中央核心筒(包含电梯井道、楼梯、通风井、卫生间、部分设备间等)所限制。杨浦的双子塔创新地将核心筒改为偏心筒,电梯厅置于大楼主体的背部,因此楼面2000多平方米空间连成了开阔的大开间, 给予未来在此办公的企业更多设置隔墙与排布家具的自由。

建筑记者诺曼·穆尔曾以“门徒”(protege)一词形容奥雷与OMA创始人雷姆·库哈斯的关系。1995年,奥雷加入OMA位于鹿特丹的事务所,并在2002年以合伙人身份拿下了北京央视大楼项目的设计竞标,与库哈斯一起缔造了这座不可思议的悬臂式建筑奇迹。当这座被纽约时报称为“或许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建筑”被广泛报道、被提及时,奥雷的名字总与库哈斯一同出现,这种情形在明星建筑师主导的建筑作品呈现中,并不多见。

奥雷舍人出生在德国西南部的城市卡尔斯鲁厄,父亲是一名建筑师。青少年的他常在父亲的工作室里制作建筑模型,然而这位今日的明星建筑师彼时最不想从事的职业就是建筑师,他尝试摄影、写作、拍电影甚至搞摇滚乐。但制作建模型的这份经历为他的职业道路悄然打下了基础,让他得以在后来的建筑中能够构想复杂的空间几何结构,这种切身感受空间的魅力,这无疑是他今天强调真切空间体验的源点。图片为2008年2月,37岁的奥雷在中央电视台新址大楼的工地外,图片来源Bloomberg。

2010年,奥雷离开OMA事务所,在北京创立自己的个人事务所。多年后受访他坦言,库哈斯将建筑视为一种社会问题,而非一种为实现个人理想而惯性的存在,这一点吸引自己的同时,也与他自己的人生理念不谋而合:1992年,21岁的奥雷乘坐飞机抵达香港,之后辗转深圳、广州开启三个多月的背包旅行,旅途中他不懂中文、却与200个工人同住工棚、为抢一张火车票在在火车站打地铺,更重要的是,他真切见识了智慧的亚洲人如何从无到有地创造神奇。时至今日,他依然认定如何共同更好的生活,才是建筑实践的关键。

为央视总部项目搬至中国时,奥雷就明确了自己的身份:他并非一位空降至此、单纯用专业赚取丰厚报酬的“外国人”,他更想看到在这个国家在建设热潮中,能从西方学到什么,也更好奇自己所属的西方群体,又能够从东方汲取到什么。评论家陈伯康曾指出,温哥华的Fifteen Fifteen摩天大楼和法兰克福的Riverpark Tower,都带有奥雷在亚洲学习时留下的印记——他以在中国学到的“In-between”(二者之间)哲学,在建筑与人文、巨构与自然、东方与西方、商业积累与学术创造之间,行走出一个更加自由开放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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